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让人意外的是彼得二世是一个电报高手。他对摩尔斯码的熟悉如火纯情,我们五个人几乎每天都要上他的课。“没有演练,只有投入实战,实战是最好的演练。”他这样评价,保持着体面的微笑,就像他的主子,那个男人,那个对外总是彬彬有礼的男人,符合人们对他的统一评价:这是一个天生的贵族。
他对外明明根本没有真正情绪的流露。
我的第一次发报任务是在街角最后一间旅馆里,房间很窄小,我把电报机放在厕所马桶盖上,看了下表:中午11点整,这个时间各种人声嘈杂,相对安全。我开始用摩尔斯电码发出一封简短讯息,“3,5,8,9,8,4,3,7,7。”我默念着,拿出小纸片誊写和计算表格。
我还没发完,外面就警铃声大作。
“在这里!”“快过来——”好几个警察在大力吹响口哨,分外尖利,还有跑向我这里的密集脚步声。我有一瞬间的犹豫,但仍然坚持发完电报,然后立刻把纸条撕碎,咬在嘴巴里,吞咽下肚,同时,向阳台奔去。我来的时候,勘察过地形,我记得那里有条铁轨,这意味着我可以跳下去,跳到过来的列车顶盖上。
非常冒险,但生死之间,哪里允许你考虑那么精密细节。
火车前方是道横跨两岸的桥梁,此时,黑色铁轨发出冷冷的光,就好像一道道冰冷冷的枷锁,所有人的希望和热情被封锁,就如同是个完美的牢笼。
火车正在行驶过来,我两手展开,就像飞起来一样,一串一串的树木闪过即逝,我的头发在空中飘动。秋天的阳光没那么炽热,灼灼照耀着我的眼睛,阳光分成一根一根的,渗进我干涩的皮肤里。
我跳了下去,我看不见阳光究竟什么颜色,但它始终与我如影随行,我拥有着它们,拥有着别人无从知晓的神秘欢愉,好像就此可以拥有与世共存的依靠。也许这次仍然可以逃出生天,赌一把吧命运!赌一把吧杰!
阳光那么美,我想起公爵年少时耐心的告诉我什么是颜色,什么是五彩斑斓,想起自己对他说“你看,这世界没有你想象中的好,但也没有那么可怕和黑暗。”也许,这是我的自我催眠。
即使没有跳到车棚上,即使马上就摔死在了铁轨上,我也并不感到有多可怕,我失去了我的爱人,一次次,失去了才知道,每一次的后悔莫及只是为了下一次的失去,所以,何必再惦念不忘那注定无法拥有的美丽。
独来独往才不会被背叛。
《沼泽求生60天》第 54 章(第1/1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