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6小说网www.516xs.com
「叔叔,为什么爸爸就不能像你一样呢?我有时候都在怀疑,我是你的孩子。为什么,爸爸那么忙,忙到最后是这样的方式来结束呢?」孩子越说越带着不能抑制的哭腔。
「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矛盾,我不能说你爸爸做的是对的,但是他的初心一直没有改变。」我摸摸孩子湿淋淋的头发继续说,「这个社会有很多让人无奈的时候,坚守本心的人往往会更艰难一些。但是,孩子,你是社会的希望,你要去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个社会上立足,也要在这个社会上学会生存,才有可能让这个社会有细微的改变而继续前进。我替你爸爸做了不好的榜样而道歉,但是你也要明白,他是你爸爸,一辈子都不会变,试着回忆他的好,也许你会原谅他。」
我抬头看看天,这个世界,总归是要长大的。
「如果我原谅他了,那妈妈呢?」孩子问,「妈妈说,人要往前看,不能把自己困住,但是我感觉到妈妈的伤心难过,我没有办法去保护她不被伤害。」
「你妈妈是成年人,她会自己做决定的!」我摸摸孩子的脑袋,默默地在心里说我会照顾她。
孩子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,路过花店,说要给妈妈买一束花。
「买小雏菊吧,你妈妈最喜欢!」我忍不住对他说。
孩子比大人通透,还会耍心眼故意试探。
送煦煦去淮林市上大学。
有好几次我都想和阿南聊聊。
但是总被打断,也或者阿南其实明白,但她不想听我说。
我感觉她有点在躲我。
孙嘉茂给我打电话说阿南有可能考虑再婚。
我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他说:「那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,在国外这都不叫事!」
我想了又想,好几个晚上夜不能寐。
我守着一个秘密,我想用这个秘密撬开阿南的心门。
辗转难眠之际,我妈敲门。
她替哥哥背下了这个箩筐,她替我寻找在阿南心中的一线生机。
阿南说不想见我,要我消失。
我明白摊开之后我们陷入尴尬,以及她难以接受。
但是我每天都会去她家小区门口看看,转转。
过年了,我接煦煦来宋家。
回去的路上他不住地偷偷打量我。
「你,喜欢我妈妈!」孩子很肯定地说。
「可我妈妈不接受你,我也难以接受。」他想了想,「其实我都知道了,爷爷奶奶说我是成年人,我有知情权。」
「我小时候跟在你妈妈和你爸爸……」我顿了顿继续,「……身后的时候,我是看着他们如何相爱,如何在一起。后来有了你,我们都很开心,你妈妈最开心。那时候我想,也许我做对了,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,看着你妈妈幸福的模样,我觉得我都可以接受。」
「所以。」我偏过头,停下车,看向他,「我不会强求你和你妈妈,我只希望你们好。」
孩子沉默地下车。
我停在门口抽支烟的工夫,就看到阿南的爸爸跑出来:「小成,小成,快帮帮我!」
在医院里,我想只要阿南好,我不会再逼她。
喜欢她这件事,我做了半辈子,不差后半辈子。
却没想到绝地逢生。
我明白阿南是想给所有人一个心安,她不想为难大家。
但她既然给了我这个明面的机会,
我就要好好把握,我有耐心,慢慢来。
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撬开阿南的心门,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守护她。
我每天像个毛头小子一样,照照镜子,捋捋头发。
阿南没说错,我是有了白头发。
但我却开心极了,我终于看起来比她老了,她不会再把我当弟弟看了。
她能看到我,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。
(全文终)备案号:YXX14Z1zp3vT0an4p5UBjwp
《食指死因不明笔趣阁》第 32 节 延南(第15/15页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