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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天青破晓时,窦绿琼睁开惺忪双眼,见卫玠于床前穿戴齐整,正欲出门。
她有心起来,却困得迷迷糊糊。罢了,琼琼还是长身体的时候,要多睡会儿。内心小人斗争了一会,很快便昏昏睡了过去。
等再醒来时,已经接近日上三竿。
撷月伺候她吃过饭后,松涧过来说,三公子、四小姐今日书院休课,邀娘子去庭院逛逛。
夫君早出晚归,窦绿琼本来就无聊得紧,又自幼是个活泼性子,闻言,修饰容仪后欣然前往。
穿过辞春亭,取一小径步至前庭院。但见:
绿荫环笼,流水潺湲,波粼镜没石榴雨,碎金光入飒飒风。满目假山亭,周身繁绮花。暑热可被清风解,凉叶送来荷鲤香。
比之扬州所见亭台美景,但有过而无不及。
窦绿琼远远就看见卫璚、卫琳二人对坐在亭子里,两旁皆有下人执一蒲扇送凉。
“二嫂。”卫琳最先瞧见她。
卫璚也忙坐起身来,颇恭敬地拱手:“二嫂。”
二人一个与她一般大,一个小她两岁,窦绿琼有些不自在。
“还是叫我绿琼吧。”
卫琳抬头看哥哥。
“不敢,叫我母亲听见了,只怕要拿刀杀我。”卫璚笑道,又问,“二嫂可有字?若不介意,我们三人私底下可以字相称,如此,也不算太失礼数。”
窦绿琼听他话里奇怪,却先按下疑惑,点点头,“父亲为我取的字是文珝。”
“可是玉字旁,左边一个羽毛的羽?”
“正是。”
卫琳与卫璚相视一笑,“倒是巧了,我们二哥字伯瑗,也有一个玉字旁。”
很相配是也,窦绿琼在心底补充道,面上却装得不显。
卫琳:“我还未取字,文珝叫我琳儿就是。”
卫璚挠了挠脖子,“我是午时生的,属牛,爹便给我取字午牛,你也这般叫我吧。”
窦绿琼皆点头了,好奇问道:“你们平日在书院,都上些什么课,学哪些书呢?”
卫璚叹了口气,捻一块葡萄吃,“快别提了,不过看些经史义理的,原先还有个夫子讲学很利害,满腹文章又不失风趣。前些日子却换了个七老八十的金紫光禄大夫来,很是古板严苛,讲课也没甚么意思。”
“对了,文珝没上过书院吗?”
窦绿琼摇摇头,“扬州没有书院,倒是爹爹给我请了夫子上课,只是十二岁时来京后便没再上了。”
说话间,她忆及以前捉弄夫子的长髯,逃课去放风筝爬树的日子,不觉红了红脸。她读书素来不认真,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要紧,何况又有姐姐平日多与她讲故事道理,自认为识字明理了。
可如今见同龄人都读书,窦绿琼不觉有几分羞怯。倒不是想吃那“之乎者也”的回头草,只是不想叫人瞧扁了,尤其是夫君卫玠。
她总以为,夫君老不爱跟自己说话,是有几分嫌弃她幼稚读书少的缘故。
卫琳吃了块冷元子,又予一勺给窦绿琼吃,吃完才埋怨道:“好容易放了课,我不爱听这些。待会吃些羹果冰饮,遛出府玩儿才是正经。”
英雄所见略同也!
窦绿琼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,眼睛都亮了起来,问卫琳有什么妙招。
她嫁进卫府已有半月,就是园内景致再美,闷久了人也要害病,早就想出去玩。只是苦于下人看管严束,撷月也不准她胡闹乱跑。
卫璚遣退了一干下人,摇扇笑道:“山人自有妙计。我们俩都是自小摸出去惯了的人,更何况,府里那些人也不是不知道,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。”
窦绿琼觉得奇怪,“卫府竟然管得不严吗?”
她原先在扬州时,前脚刚窜出门,后脚爹爹便能差人把她提溜回来。
卫璚摇着扇子的动作顿了一下,于是卫琳接过话头,“其实告诉文珝你也无妨,我们俩都是姨娘生的,只是出生时便过到了夫人名下,吃穿用度也一应与前头两个哥哥无差。”
“虽是这般,夫人平日是不怎么管教我们的,也由着我们与姨娘亲近,只好好读书不惹事生非便是了。不似对大哥二哥那般严格。”
难怪他们与卫玠相差十来岁数。
卫琳说这话时,面无异色,神色泰然,想来也是因着本朝并不重嫡庶之分。
窦绿琼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所指,问:“母亲对夫君很严厉吗?”
“岂止是严厉?”卫璚嗤笑一声,也没了方才的有所保留,直言道:“你可知道,兄长十四岁那年从军,就是被夫人逼得?”
“再说他在河西百战沙场,立下无数军功,端的是:豪气能吞四海,威名声震河西。又被老百姓尊称一句‘河西大将军’,那样风光无限,何必应了夫人,回京弃武就文,如今沦落为个五品闲官?”
卫琳见卫璚越说越不畅快,忙扯了扯他的衣袖,转头低声对窦绿琼说:“文珝别听他瞎说,当年个中情形,我们也是不知的。”
窦绿琼出嫁前便听过这样的话,只是不知道其中还有卫夫人的故事。见卫琳忧心,她忙比了个封唇的手势,道自己省得的。
《又把夫君气死了格格党》寄人园下小豆艰难(第1/2页)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